林州市区内有林虑中学(私立),七中,九中,十中,世纪中学(私立)。
如果单论师资力量的话,个人认为除世纪是新成立学校老师流动性大之外,其他学校都是老教师偏多,肯定会遇到几个极品教室,但这个无论在哪里都无法避免。
您要想住校的话,林虑提供食宿,学费肯定高,但宿舍食堂配备不错,空调暖气都有,校园风景也不赖。当然其他公立学校校外也会有私人开设的小公寓,近几年有整顿,住宿环境也不错。有家长过来陪伴最好,方便又安全,林州租房房价也低。
学校风气的话都差不多,有勤勤恳恳认真学习考高中的,也有青春期撞上更年期沙雕凑一起的混混们,我觉得这大概无法避免。当然学校老师都是相当负责的,如果你想认真学习,学习空间肯定会为您提供的。
胡三儿背着铺盖卷儿,下了火车,又坐了三个多小时的汽车,在半路一个叫杨家坳的地方下了车,拿出来自己磨的快要看不清字的手机,拨通了王大可的电话。
王大可在他们村也算个能人,从前坑蒙拐骗挣钱,从来不出力,小烟抽着,每天小酒喝着,不知道他的钱都从哪里来的,最近这小子突然貌似发达了,竟然弄了个半新不旧的小轿车,这在他们偏僻的村子也算一个新闻,每天把头梳的光可鉴人,走起路来迈着八字步。
听别人说,王大可认识了一个领导,不时的弄点小活儿干干,找几个乡里乡亲没啥手艺的,在很远的地方修路,搬点石头,砌点护坡,居然也挣了几个钱,原本嫌他好吃懒做的媳妇带着孩子走了,这不,轿车里又坐着一个描眉画眼,嘴唇红的吓人的婆娘,王大可笑着向乡亲们介绍,“这是我又找的媳妇,小翠”。被称为小翠的女人满脸不屑的看着王大可的乡邻们,狠狠用眼神瞪了王大可一眼,王大可赶紧上了车,连告别也顾不上说一句了。
今年春节刚过,王大可突然回来了村里,挨家挨户的找人,说接了大工程,需要很多的人,都是一个村的,本土本乡,优先照顾自己的家乡父老,他们村子不缺劳力,特别是修桥的工人,焊工也有十几个,常年在外地打工,虽说修桥虽然危险大,可挣钱还是多一点,王大可神秘的说,接了个大桥,还是高架,钢结构,需要很多人。
胡三是出了名的老实头,只会出力,没什么手艺,和别人打工都不愿意带着他,在街上远远看见了王大可,他还往路边走了走,好像生怕王大可这个人似的,是的,从小他就被王大可骗,从上小学到初中,有了媳妇还骗过一次,急慌慌的大过年跑到胡三家里,说急着用五百块钱,胡三就要去里屋拿,刚娶的媳妇可认识王大可,媳妇咳嗽了一声看了看王大可,“大哥,我们也不宽裕呀”,王大可可怜巴巴的说,“哎,我也是没办法了,救救急嘛”,胡三觉得人家张开嘴了,应该帮忙,媳妇也不好意思多说,可自从拿走了钱,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虽然说后来几年前王大可有钱了,找到家里,给了欠的五百块钱,还给了胡三两瓶酒,乐的胡三满脸堆笑,全然忘了五百块六年没还,等王大可走了,媳妇数落起了胡三,“看你那傻样,就你那心眼儿,六个也不是王大可的对手,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王大可也远远看见了胡三,看到胡三溜到了街边,赶忙凑过去拦住胡三,“三儿,干嘛去嘞”,胡三没好气的说,说回家吃饭啊,王大可努力拧起了瘦脸上的肉,凑了一个笑脸, “三儿,过年了去给我干吧”,胡三看着王大可,“我又啥都不会,我去能干啥”,王大可乐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能不照顾你?如果你去,一天160元,怎么样?”,胡三听了瞪大了眼睛“一般的有手艺的才能挣这个钱,俺不行”,王大可拍了拍胡三的肩膀,“兄弟,可别说哥哥发财了没想着你啊,这是我名片,你回去想想,去了给我打电话”。
胡三媳妇自然是不同意的,太远不说,单只王大可的为人就不太靠谱,可俩孩子一天天大了,啥都要花钱,其他地方一天最多120元,最后媳妇拗不过胡三,眼泪汪汪的同意了。
胡三拨了好几次,才打通了王大可的电话,等了好久,太阳快下山了,王大可才开着车过来接他。
山路十八弯,颠的胡三差点晕车,等到了工地,才发现只有一溜帐篷,四周都是山,王大可路上已经解释了,这活儿比较急,要不也不会接上,咱这土八路根本没有这个资质,可那领导说了,你只管干,资金问题包揽在他身上,桥是在一个山谷之间,连通即将过来的国道,跨度八十多米,全钢结构,为此王大可还高薪聘请了新的技术员。
晚上吃饭,胡三才发现,他们村子里三十多个人占了一多半,都是熟人,前院的张铁匠和他儿子,屋后的杨二柱和他哥哥,还有好几个邻居,看到胡三,大家都热情的过来打了招呼。
第二天早早起来,工长把大家集合起来,分派了活计,胡三好奇的来到了桥头堡,站在围栏边向下一看,妈呀,我的天,下边是条山沟,足足有二百多米高,不禁脸色发白,旁边的杨二柱看到了胡三的囧样,满不在乎的说道,“这算啥,去年我在贵州修的那个桥墩比这个高多了”,胡三定了定神,“柱子,你可多照顾俺,俺可不敢上这么高啊”,杨二柱笑了笑,“你一天一百多,肯定不用上桥,就在后面打打下手,桥上的一天最少三百多,”胡三吐了吐舌头,“俺还是少挣点吧,打死我也不敢上去。”,杨二柱打趣的说道,“三儿啊,就当咱们免费旅游了,你看着里风景多好,山清水秀的,城里人还花钱来这里走路爬山呢,咱还挣钱。”
胡三四周看了看这山,的确,这里山都不是太高,但树木繁茂,远处的溪流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风吹起来,都是松苔林木的味道,可比那繁华城市强多了,雾霾天气恨不得戴上口罩。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山风慢慢吹绿了小草,野花也竞相开放,桥也在两侧向中间合拢,两边是巨大的桥墩,钢桥的悬挑重量都在两侧的桥墩之上,桥墩的基础锚固在岩石的山坡上,底座柱子埋深听说深达二十米。
桥逐渐合拢,中间相差不到十米了,最近的太阳也变得好毒,胡三背着沉重的角铁和槽钢,烫的肩膀生疼,只好找了一个麻包片垫在肩上,休息的时候望着桥上忙碌的人们,不仅有点羡慕,人家一天三百多,一天胜过自己两天,可又想到那让人腿软的山谷,胡三又胆怯了。
胡三拿着大大水杯来到了热水器下打水,意外的看到了王大可在办公室的帐篷里坐着,不禁有些好奇,王大可可是好久都不来一趟啊。
只听到王大可在着急的打电话,“是的,我明白,可距离合拢只剩下十米了,让我怎么办,停工,那怎么能行,马上就要完工了,一停工,人上哪里找去?什么?实在不行你们联系设计的人员来现场看看吧,把出现裂缝的那个地方搞个方案加固一下,两三天就合拢了,”。
胡三迷迷糊糊也没听明白,只是下午来了几个穿着时尚的城里人,说说笑笑在山坡上转了一圈,傍晚王大可点头哈腰的送走了那帮人,车里放满了名烟名酒,胡三还看到王大可鬼鬼祟祟的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了带头都那个胖子兜里,胖子故作推辞了几下,就收下了,胡三再傻也明白,肯定有了啥问题,王大可才如此下血本搞这些事。
第二天,工长把胡三单独喊过来,“胡三,去,搞点水泥沙子,带上两个年轻人,去把两边山坡上锚固有裂缝的地方加固一下”。
胡三带着人先来到了东边,只见锚固的混凝土基础和山体出现了裂缝,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山坡上的风很大,吹的胡三后背直发凉,胡三望了望下面远远的桥面,工人正在紧张施工,完全不知道这里的状况。
按照工长交代的指示,胡三用高强度的水泥灰灌进了裂缝,外面还高高的打上了一层混凝土,见到了技术员小陈,胡三把他拉到了一边,偷偷问道“那个裂缝不要紧吗,咋看着有点吓人呢,”,小陈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必须派专人看护,有新的位移马上通知,昨天来的就是设计院的人,他们看了,认为影响不大。”胡三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胡三和另一个人被分配了看护的任务,胡三在东山,这个活儿可不错,不用干活儿,可胡三心里怎么也轻松不起来,瞪着眼瞅着巨大的底座直发愣。
晚上滴滴答答的雨水惊醒了胡三,他甚至有点高兴的想,明天不用上班了,离合拢只还有六米,工人们也能喘口气了。
可到了第二天早上,雨竟然停了,工长进来喊醒了都在沉睡的工人,“快点上班了啊,加油干两天,合拢了咱们好好庆祝一下,”看着每个不情愿起来的工人,工长发了脾气,“王老板说了,合拢了马上发工资,干不完,一毛钱没有,”工人一听这,都像打了鸡血一般,飞快的起来穿衣吃饭。
胡三看着一个个上班走向钢桥的乡亲们,张铁匠和他儿子走在最前面,儿子刚刚二十岁,每天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半夜了还不睡,吵闹的像个老鼠,胡三恨恨曾经想,找个胶带把他嘴给粘上才好。
胡三一个个数着,正好二十三个人,陡然觉得自己的任务是那么的重要,肩膀像压了一座小山,盯着锚固梁的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
转眼到了九点多,太阳又发出了恼人的光芒,晒的胡三睁不开眼,他还是努力的瞪着眼,桥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在胡三听来,是那么的悦耳,那座桥仿佛也不是桥,而是一沓沓厚厚的钞票,一座座洋气的小楼,自家婆娘满是雀斑的笑脸,儿子高高举起的变形金刚玩具,想到这里,喝了一大瓶开水的胡三有点尿急,又觉得撒到这跟前太晦气了,就走了二十多米外的一个大石头前面,解开裤带,畅快淋漓的解决了问题,还没等系好裤子,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大地都仿佛颤动了几下。
等胡三转过头来,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我们的桥呢?”胡三揉了揉眼睛。
桥不见了,距离合拢六米,桥距地179米。
胡三一下腿软,坐在了地下,傻了。
【作者简介】:
作者 一念天涯 河南林州人,业余练笔,静静写字,静静行走,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俯瞰云落,静渡百折。